踏河 （一）
*一个故事而已
*5000+
*ooc
*勿上升
1.
潇洒找到王俊凯时，人还在给学生改画，顶着个乖顺的锅盖头窝在学生的折叠椅上，一手抓着笔在纸上涂涂画画，时不时回头看眼学生问几句“有没哪里不懂？”
潇洒从教室后门晃进去，沿路贱兮兮地拍了方皓一掌，瞪了两个凑堆聊天的三个偷偷玩手机的，背着手一路晃悠到王俊凯身后。
潇洒探头凑到王俊凯右边，瞄了眼他改的画赞赏的点点头，而后直起身子。
“小凯，方校有事找你。”
王俊凯扭过头向潇洒点点头打招呼，站起时顺手把手里的画笔橡皮擦打包塞到学生手里，“现在吗？”
潇洒点点头，讲出来的话是半句不着调。
“方校最近得了点明前龙井，可能是叫你去品茶的。”
王俊凯笑着应道，“潇洒哥这么门儿清，怕是喝过了才过来的吧。”
踏进校长室的时候王俊凯一眼就看到靠坐在沙发上两指夹烟的方校，方校听到脚步声一回头看着王俊凯走进来，手上的香烟瞬间按灭拧在烟灰缸里。
“来，俊凯过来，这是吴老先生。”回头对着沙发上年过半百却精神矍铄的老先生笑道，“这就是我跟您讲过的王俊凯。”
王俊凯走过去低头半弯着腰握了握老先生的手，“先生好。”
“俊凯，这是吴老先生的孙子吴磊，他就交给你了。”
王俊凯这才注意到坐在老先生身旁扣着帽子低头不语的男生，“嗯，好。方校放心。”
老先生拍了拍吴磊的肩，“那跟老师走吧，好好听话啊。”
吴磊点点头冲爷爷挥了挥手拎起自己的包顺从的跟着王俊凯走出了校长室。
进电梯时，王俊凯才扭头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吴磊，看他沉默不语的样子王俊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试探性的问了句，“吴磊吗？要不要先带你参观一下画室？”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吴磊跟着王俊凯走出电梯间。见王俊凯停下步伐似是等自己的答复，吴磊歪了歪头对上王俊凯的目光，嗤，看上去比自己还小。
吴磊打量王俊凯时，王俊凯才看清吴磊的长相，剑眉星目鼻梁英挺，倒是个好皮相。
吴磊看着面前面容姣好气质乖顺，连身高都比自己矮上一些的王俊凯，勾了勾嘴角带了些许戏虐的味道，“老—师？”
王俊凯也不生气于吴磊的戏虐，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冲吴磊点点头，“叫我小凯或者师兄都行。”
倒是个好脾气的性格，吴磊快步追上已经走在前面的王俊凯，“那我今天要上课吗？”
王俊凯顿住步伐，疑惑的瞥了眼吴磊，“方校没跟你说？”
吴磊耸耸肩撇了撇嘴，“他也就顾着跟我爷爷说话了。”
“毕竟长幼有序嘛。今天你回宿舍整理东西然后休息一下，明天才开始上课。你画具带了吗？”
早上的十点太阳早已开始刺眼，两个大男生走在路上也丝毫没有要开伞遮阳的意思，吴磊带着帽子还好，但这炽烈的阳光简直把王俊凯的眼睛刺得眯起。
吴磊看着王俊凯因阳光刺眼而皱着的眉头，实话还没说出口赶紧咽下去。转而挑眉把自己头上的帽子拿下来扣在王俊凯的头上，还隔着帽子轻按了几下王俊凯的头。
“嗯，带了。”
吴磊看着王俊凯摸了摸自己头顶的帽子又看了眼吴磊的懵呼呼的反应忍俊不禁，站在宿舍楼下的台阶上冲王俊凯挥挥手。
“我累了画室就先不逛了，你赶紧回去上课吧。帽子就当见面礼啦，以后多多关照。明天见了...”没走几步又转过身看着还站在原地的王俊凯，没忍住调戏了声，“老师~”
王俊凯看着吴磊消失在楼梯转角的背影，想挠自己后脑勺却因帽子阻拦而作罢。
这吴磊，应该是个不错的小孩。
王俊凯带着帽子进课室时，收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自己学生夹着潇洒和杨银希的隔空点赞。
潇洒靠在课室唯一一张电脑椅上翘着二郎腿笑道，“喝茶回来了？”
王俊凯笑了声，“茶没喝着，倒是捞回了个帽子。”
中午吃完饭，王俊凯跟着方皓走向校长室。还没进门就听到里边传来陈丕激动的吼声，“团啊团啊！你们都哪去了？？”
一推门入目的便是几个老师横七竖八的躺在沙发上打游戏，一新按着手机期间还抽空抬头冲刚进门的两人打了声招呼。
王俊凯应了声后径直走到方校旁边坐下，方校倒了杯茶放在王俊凯跟前。王俊凯捻起茶杯问了问随后抿了一口，看了眼面前四仰八叉的男生们，笑道，“茶是好茶，可惜他们没有一个爱喝的。”
方校把空余的茶杯摞到一起，翘了翘嘴角，“你不也不爱喝。”
也没等王俊凯说话，拿起空水壶起身去接水，王俊凯随着起身拦住方校，“我去吧。”
方校绕过王俊凯伸出的手，抱着水壶回头瞥了眼后面的老师们，示意王俊凯，“回去跟他们歇着吧。”
待方校回来的时候，方皓他们已经开打了新一轮的游戏，王俊凯却还是靠坐在原来的地方，方校把接满水的水壶放去烧开，随后翘起二郎腿坐在王俊凯旁边，习惯的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意识到王俊凯在身旁以后又塞回到裤兜里。
“今天那个吴磊怎么样？”
“挺好的啊。”王俊凯想起了那个莫名其妙的帽子，勾起嘴角笑道。
“带他的时候多注意着些，他性子没有表面上的好，平常管住他就行。”
“管住他？”王俊凯有些疑惑。
“他爷爷口中的他也不是个省心的，也不需要他学得有多好，他爷爷本就打算只要他参加联考就把他分数改了。”
“？改分数？他自己的意思么？”
“他的意思重要吗？他爷爷也不是个好惹的，商界富甲。大概也不会让自个孙子有太大的黑点吧，高考多重要。”
王俊凯把茶杯放到唇边，茶有些许的凉了，便又把茶杯放回桌上，方校见了把杯里的茶倒掉，重新给王俊凯添上了还氤氲着蒸汽的热茶。
王俊凯望着茶杯心思百转千回，思肘了会还是说了出来。
“方校，以己之心度他人之腹了。”
方校把热水灌进茶壶里，给自己倒了杯，“多看着点他就行，富三代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毛病，你平常多担待着些。”
也不等王俊凯的回复，把手里的茶喝完便起身离开了。
而此时的吴磊正苦逼兮兮的待在小超市的角落里给陆曲星发微信。
“大哥你画画都用啥工具啊？发我一下。”
等待她回微信的时候吴磊不死心的看了眼货架上的各种画具，回想了今早上脱口而出的那句“带了。”
真，逞能一时爽，事后火葬场。靠。
没多久陆曲星就回信息了，吴磊满心欢喜的点开来看。
“诶，小弟。你。求。我。啊。”
妈蛋，手好痒，好想揍人。吴磊一秒变黑脸。
然而吴磊交友也没有这么不慎，陆曲星也就嘴贱了一会，下一秒也还是乖乖的给吴磊发了过来。
“你不是有画具在家么？没带过来？”
吴磊倚在墙前边手上飞快的打着字，“老爷子跟我犟上了，他说我自己选的路，就自己把所有事情解决了。”
“？？？所以你就很有骨气的不带家里的东西？”
吴磊噗嗤笑了声，“那倒不是，我怕他让我自己拎，我嫌重。”
“......”
“那你老人家在哪个画室啊？”
吴磊刚想回复，但思索了一会发现自己根本没记住自个画室的名字。吴磊思考着怎么表达才不会让陆曲星那个智障觉得自己弱智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吴磊一个激灵的站直起来，扭头回去看了下，雾敲，王俊凯？
只见面前这人拆下了眼镜挂在了衬衫的口袋上，以前吴磊觉得装逼到不行的举动，到了王俊凯身上却透着矜贵的气息。王俊凯的手指却背叛了他清俊的脸庞，五指圆润可爱，指甲也修剪的干净饱满，倒像是孩童的手。整个人连带着挺拔瘦削的身形，让吴磊不自觉的想到了老爷子院子前的那颗小白杨。
对比起这些年出现在吴磊生命里的歪瓜裂枣抠脚糙汉们，王俊凯真是好看得有些过分了。
王俊凯倒是先开口打破了这一丝平静，“不是说带了画具吗？”
伴随了吴磊十七年的聪明机智此刻全部下线，就连开口说话舌头都有些打结，“我...我是来买零食的。”
王俊凯似是被吴磊的反应给逗笑了，扬起嘴角笑眼弯弯，扫了几下货架问吴磊，“平常用炭笔还是铅笔？”
吴磊条件反射的吐了出来，“炭笔。”说完反应过来以后不好意思的挠头笑了笑。
王俊凯从架子上分别拿了软硬中三盒炭笔，再拿了老人头的软橡皮跟樱花的硬橡皮递给吴磊。“画板画纸有吗？”
瞥了眼吴磊的反应也干脆闭嘴不问了，带着吴磊穿梭在各个货架之间。等到两人从超市里出来的时候，手上背上没处空闲的。
王俊凯站在门前侧头笑着逗站在身后的吴磊，“零食还买么？”
最后还是王俊凯帮着吴磊把所有的东西搬回宿舍，王俊凯进门刚把东西放下面前就出现了吴磊递过来的纸巾。
“擦擦汗歇会吧。”
王俊凯倚靠在床架旁好奇的打量着吴磊的宿舍，宿舍是四人间，空间不大，只有两张木质的上下床跟四个大柜子。吴磊入学的时间比较晚，因此幸运的分配到这间目前只有他一个人的宿舍。
“真好。”王俊凯突然发出一声感叹。
吴磊喝着水的动作都顿住了，疑惑的看了眼王俊凯。
王俊凯扫了眼宿舍，“这比我当年的宿舍环境好太多了。”
“你之前也是这画室的？”
王俊凯点点头“嗯，之前就在这画室集训。”
吴磊应了一声以后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气氛不自觉的有点尴尬。吴磊看了王俊凯几眼，默默的从兜里掏出手机。
一按开就看到满屏的陆曲星的消息，这才想起还没回复她老人家。
“卧槽你居然跟我一个画室？”
“卧槽你跟小凯师兄一起？”
“yooooo真是美好的画面，你们两个站一起好配啊呜呜呜。”
“我可以站CP吗爸爸？”
......
这死丫头，吴磊扶额。
不过，真的配吗？
吴磊看了眼正不知道发着什么呆的王俊凯，吴磊拧回自己视线暗骂了自己一声，什么配不配的，想什么呢。
吴磊把输入框里的“不可以。”一个一个字的按掉，输入了个“不”字又删掉了。最终也只是发了俩字出去。
“狗带。”
2.
一入学就摸底考试已经是所有集训画室心照不宣的规则。吴磊一大早走到教学楼前的时候，才想起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自个班级是哪个。吴磊望着大厅上的涂鸦，挑了挑眉径直走向最近的一扇门。
说来也是巧，一推门进去便看到王俊凯站在柜子前恰好回头往门口看。吴磊初入陌生环境的些许紧张与不适，在王俊凯看到自己所绽放的粲然温暖的笑颜以后，统统消失殆尽。
画室靠里边的墙前面有着一个大到占满整块墙壁的木柜子，大木柜又分成一个个小柜子，柜子把手上贴有编号还上了锁。
王俊凯从一个书本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柜子里抽出一本静物素描写生照片，又从裤兜里摸出一把带着编号的钥匙，才笑着向门口的吴磊招手。
待吴磊走近后王俊凯便把手上的素描书连着钥匙一起递给他，嘴上也没停歇的吩咐吴磊。
“这个月是学静物，你先看看书，等会上课的时候跟着画一张，我先看看你的水平。这是你钥匙，编号对应的是你柜子的编号，柜子里可以放你平常需要用的东西，像什么书啊，笔啊，颜料也是。嗯，差不多就这些了，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或者想问的吗？”
“我不用考试么？”
王俊凯思索了一会后想到了吴磊所指的考试，不由得笑了声。
“入学考试是测水平，然后按水平去分配老师的。”
“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学生了。”
“无论你是什么水平。”
“你都是跟着我学了。”
吴磊的画画水平倒是有点超出王俊凯的意料，本以为连画具都不知道买哪些的吴磊美术功底会很差，如今看来吴磊的画技虽不算好，但好歹也能混到班里中游阶段。这比王俊凯设想中吊车尾的小少爷形象好太多了。
王俊凯倚着折叠椅的靠背头抵着木柜，侧头看了眼吴磊作画的背影，轻叹了一声又回过头来盯着天花板上刺眼的白炽灯，直到闭上眼眼前都是一片血红。
终归还是以己之心度人之腹了。
人一旦对人怀有愧疚之心，便会想方设法的要去补偿对方。王俊凯于吴磊的愧疚之心，在于无故把他代入了不学无术的富家公子形象。
无论是半个节课用于给吴磊改画，亦或者中午请吴磊在食堂吃饭，再或者是晚上放学以后带吴磊逛校园。都是王俊凯对于吴磊的补偿方式。
但王俊凯不明说，吴磊也不知情。只道王俊凯真是个好人，是值得一交的哥们。便是于王俊凯更加的亲近了。
而王俊凯吴磊两人不说，围观者更加不清楚其中的缘由，只道吴磊跟王俊凯的感情真是飞速直升一日万里。
呜呜呜，这两个真的好配啊，从颜值到性格真的是从头配到脚，从内配到外啊呜呜呜。陆曲星捂脸扯着元辑嚎叫。
都说男生交友速度如风一般，在小超市买面包时看到跟男生勾肩搭背的吴磊时感叹这果然不假，明明他才来画室一个星期。吴磊看到王俊凯还笑着挤眉弄眼打招呼，王俊凯也笑着挥了挥手回应他。
今晚上是速写分组的时候，需要班里的学生用半个小时画一幅速写，再在背面上写上姓名跟想学的种类。速写分为线描、线面、线性三种，一种全靠线条体现，一种面占大部分，最后一种线面结合。
吴磊之前是学线描的，但学得不深，陆曲星过来问他学什么的时候，他问了句王俊凯教的是什么。
陆曲星眉一挑表情瞬间猥琐，“yooo你问这个干啥？”
吴磊垂下眼眸，摆弄着手里的炭笔，“我是他学生啊，我得跟着他。”
陆曲星就差满脸写上“我不信”三个大字，斜瞄了吴磊一眼留了一句“线性。”后起身深藏功与名的飘走了。
吴磊在后面低吼了一句，“你丫别什么东西都跟元辑说！”
陆曲星：你以为我是这样的人吗？废话我当然是啊。
考试的时候吴磊也没看到王俊凯出现，倒是方皓坐他旁边翘着二郎腿支起折叠椅的一角晃着。考试内容是一张女生的站姿，吴磊画得虽然不怎么好看，可是速度是一等一的。画完之后翻过画纸在背后写上名字，下面写上了线描两个字。
吴磊写完后还在犹豫，最后想着反正自己线描也没画得有多好，学线性说不定还好上一些，思索了一会还是擦掉了线面改写成了线性两字。
宣布众人在哪一组的时候王俊凯还是没有出现，吴磊跟元辑都被分到了云磊那组。
吴磊把椅子搬到云磊那一组时有一种没有来的烦躁，还夹杂着一缕生气。自己都打算重新来过想跟着他学线性，他倒好，一晚上连人影都没出现一个，明明答应了校长带自己的。
这样的烦躁来得莫名其妙，等到自己意识到自己在没由来的责怪王俊凯，甚至带着点幽怨的时候，吴磊被自己吓了一跳，赶紧把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压下去了。
自己的这些胡思乱想甚至烦躁生气，肯定都是因为今晚上没有吃到想吃的小鸡腿，跟王俊凯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
没有没有。
——
*因为是长篇，而且设定是在集训的画室。所以出现的人物会比较多，但除了磊凯其他的都是配角啦。
*进度非常非常缓慢，写完估计得码到几十章...
*本来是打算码多几篇再放上来的，然鹅我可爱滴侄子给了我动力我就先扔上来了（不是
*第一次码长篇，哪里不好也请大噶多多担待一下（没有替季几开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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